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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用自:我在法學院的日子; 胡桃街新聞社

百年西學記--讀「大清留美幼童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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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西學記--讀「大清留美幼童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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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西學記--讀「大清留美幼童記」



文/李惟平(美國費城賓州大學法研所)January 23, 2008



編按:「大清留美幼童記」書訊:

作者:錢綱、胡勁草

出版社:中華書局

出版年份:2003年初版,2005年再版

購於唐山書局


 


留學生文學一文,我提到有本書講述清末公費留美小學生的記事,經阿凱同學指點,得知確切書名是中華書局出的「大清留美幼童記」,作者是錢綱及胡勁草,兩位都是中國大陸的新聞人,也曾將小公費生的留美記事拍成紀錄片。回台時我把這本書找了出來,的確就如阿凱同學所說,是本很好看的書,而且將古今的留學背景比對,更可看到百年來華人對「放洋」的觀感變遷。



事實上,這些小學生並不是最早的小留學生,他們應該算是最早一批,由政府有系統地派遣出洋的學生。在這些小學生1872年搭上輪船那一天前,其實已經有些小朋友,以私人的身份遠渡重洋,例如容閎就是小時在澳門由洋人創辦的「西塾」讀書,在香港受教育,爾後得到傳教士的幫助,赴美進入預備學校,再進入耶魯求學。這些私人赴美的孩童,以粵籍居多,想來是因為與洋人接觸較多,風氣比較開通,不拘華夷之防的緣故。



今天無論是台灣或中國,社會或政府都鼓勵學生出洋「看看世界,學習西方長處」。甚至這些年台灣留學生人數下降時,政府官員或社會耆老莫不顯露憂態,屢屢慨嘆「現在學生只要錢不愛學啊」!可回首一百多年前鴉片戰爭之前,留學這件事被視為數典忘祖,甚至容閎李鴻章等人,都是好不容易與保守派士大夫抗爭良久,才得到朝廷點頭,特放一百二十名小學生出洋去。這些士大夫反對的原因,不外忽將洋人的工業技藝視為「末流巧技」,並非學習正途,真的要光大自強,還不如培養「孔孟氣節」!這些理由在當初朝廷設置「同文館」、「廣方言館」(這兩個詞很熟吧!以前歷史課本都有提到過啊,鴉片戰爭之後清廷設館培育外語人才)就已被士大夫抬出來猛批革新派,現在容閎李鴻章說要派人出洋,士大夫應該氣到都要抖起來了吧。不過現實比人強,朝廷最後還是接受「師夷之技以制夷」的說法。



1872年八月,小留學生坐上開往美國的輪船。這些學生的年紀在十三歲至二十歲之間,放洋期間.....十五年。這麼想吧,這就像是你鄰居小弟小學畢業以後出國,大半青春歲月都在美國,三十歲左右回台工作的意思。但今天小留學生與一百年前小留學生不同的是,今天國際交通還算便利,想要每年回台探親一次也算容易。問題是,一百年前光從上海坐輪船到美國就要三個月,旅費更是昂貴,這一去就是十五年不相見,父母送了孩子上輪船,等於就是把孩子送給國家了。看看當時清朝要父母簽下的文書:「...茲有子XX情願赴憲局帶往花旗國(註:就是美國啦)肄業(這裡的肄業,是學習的意思),學習機藝回來之日,聽從中國派遣,不得在外逗留生理,倘有疾病生死,各安天命...」。看到最後這「倘有疾病生死,各安天命」,父母應該是心裡淌血滴淚吧。



不過這些小留學生,看起來在海外過得不亦樂乎。這倒是與現在的情況有點不同。當然,今天在外的小留學生中一定有人過得也很快樂,可我見過的例子,寂寞的佔多數,尤其在文化衝突之下往往要花很多力氣適應,尤其親人不在身旁時,空虛更難以填補。但一百多年前的這些大清幼童,即便沒有親人在旁,可是清朝及美國政府安排的「寄宿家庭」卻適時填補遺憾,從文獻看來,寄宿家庭的生活不但讓幼童們英文突飛猛進,更有助於他們融入美國文化,最後根本成為美國家庭的一份子。



文化與語言的隔閡的確是求學的障礙。今天的留學生最大的煩惱莫過於此。不過克服這些難題的大清幼童卻得以發揮天賦,表現優秀,許多人進入了知名大學,比如說「高林避亞大學」或是「波士頓機器大學堂」(大家來猜猜這是哪兩所名校啊)(編按:紐約哥倫比亞大學(Columbia University),清政府稱作「高林避亞大書院」; 而「波士頓機器大學堂」即今日「麻省理工學院」) 在校不但成績表現優異,還參加划船隊、辯論賽、作文賽(是的,當然是英文辯論與英文作文),獲得優秀名次。



看到這裡,真不得不讓我感慨真的有所謂「學習黃金期」。可見青春期的孩子,若有計畫地引導與幫助,在異地的環境下,真的學習效果倍增。在這批小留學生後,清朝在八國聯軍之後又有派遣計畫(來複習一下歷史:在八國聯軍之後,清朝與美國簽訂合約,條件之一是美國退還清朝的賠款,但這些被退還的賠款,必須用在「派遣學生留美計畫」之上),這次大家開始爭議留學生的年齡應該幾歲適當。有人認為,應該派十六歲以下的孩子,因為學得比較專精,有人說應該三十歲以上,因為已經有了國學基礎,不怕忘本。當時主張派十六歲以下孩童的唐國安,本身便是大清留美幼童,他說,留學生應該從小送美培養,否則對外國語言「絕無專精之望」!真是看得我萬箭穿心。多犀利的話啊,但好像是事實。



大清幼童在美國過著快樂的日子。按照計畫,應該就這樣愉快享受政府的「菁英留學專案」,度過十五年,長成出類拔萃的人才,然後頂著「留美學人」頭銜回國,以跳蛙的姿態,一舉越過還在科舉制度裡死命爬陡坡的同僚,變成眾方追捧的碩彥吧!

 

 不,事實是,這個計畫失敗了。絡繹不絕地小報告送上朝廷,說是這些孩子們改穿洋人衣裝、玩洋人遊戲,甚至還跟著寄宿家庭上教堂,根本就是忘了老祖宗。在清廷的觀點來,本來派人出洋的目的,僅是學習洋人的「機藝」。換成現代的用語就是:「你給我讀書就好,其他一概都不要碰」!但這怎麼可能,尤其是這些小孩們與美國家庭朝夕相處,如何能夠不受文化影響?不過,這是今天的想法。經過一百多年的時間,我們已經熟悉文化與文化碰撞的結果。但是對於才與世界初接觸的清廷來說,也許很難體會所謂「文化交流」與「文化感染力」這種事。

 

 最後清廷終於下令,把這些幼童(其實不應該叫「幼童」了,因為有些已長大成人)召回國。1881年,留學生與寄宿家庭們,一起舉辦了告別晚會。
從1872年到1881,整個計畫進行了九年,便告夭折。

 

 這些留學生回國後,迎接他們的又是什麼樣的場景呢?他們非但沒有在上海碼頭被套上花圈(喔,我隱約記得,在二十年前,我身為留學生的舅舅回國探親時,我好像真的還在機場幫我舅舅套上一個花圈),反而先被帶往一個以鬧鬼聞名,關閉已久的「書院」留置,還因為穿得「不合當時上海時尚」,走在路上被眾人恥笑。被召回時,就讀耶魯大學的學生黃開甲在寫給寄宿家庭的信上這樣說:「為防我們脫逃,一隊中國水兵,押送我們去上海道台衙門後面的「求知書院」。如用西方人的想像,是不能形容這被稱為學校的地方。你可能讀過土耳其人的監獄,...但與此地相比,他們真是太幸運了」(大清留美幼童記,p.139)。更慘的是,黃開甲後來回到家鄉汕頭時,還找不到家。好不容易花費一番功夫,終於找到住家時,家裡的長工居然因為來客陌生,還不讓進,無論黃開甲怎麼說都沒用。最後黃開甲只好大聲叫喚:「爸~媽~」,把爹娘吼出來相見。最後結果,應該還是相見歡了吧。

 

 1881年,留美幼童回國時的景象很淒涼。讓我覺得有趣的是,時隔五十年,整個對待歸國學人的態度卻是大變。我想到的是在錢鐘書「圍城」一書裡,1937年主角方鴻漸「學成歸國」(事實上,他是用錢買了一個假博士)時,不但父老登報大肆宣揚,返鄉時還有記者前來報導,儼然名人派勢。而依書裡的形容,當時的中上人家莫不崇洋,更有人喜愛講話夾雜著洋文以顯與眾不同。錢鐘書說這樣的人「喜歡中國話裡夾無謂的英文字,他並無中文難達的新意,需要借英文來講,所以他說話裡嵌的英文字,還比不得嘴裡嵌的金牙,因為金牙不僅裝點,尚可使用,只好比牙縫裡嵌的肉屑,表示飯菜吃得好,此外全無用處」(圍城,輔新版,p.36)。
短短五十年,洋腔洋調已成時尚,而士大夫的「孔孟氣節」,只成了過時的思想。

 

 人常說思想的轉變需要漫長時間,那這五十年從仇洋到崇洋,又算是快還是慢呢?我們常說我們現在處於一個變化迅速的時代,有時不知如何定位,那麼身在清末民初世局倏變的人,又是怎麼樣調適外在與內在的轉變?又是怎麼找到自己的定位

 

 對於清末那一百二十名幼童來說,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應對之道,也影響了其後命運。有些人即便剛開始時再怎麼不適應,還是很快地找到在世局中可以貢獻所學之處,並且很快地學會中國世事人情,在多變的政局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例如唐紹儀,成為中華民國的第一任總理(唐紹儀這個名字,歷史課本稍有提過,但只出現一兩次,且多半與袁世凱連在一起。我因為這樣而以為唐是袁的傀儡,看了這本書後才知道唐其實支持共和政體,此後並與袁決裂。我之前的無知與誤會真是對不起唐先生了)。有些則在工程界孜孜努力,例如大家都知道的詹天佑,也有許多人在甲午戰爭時犧牲了。還有些人又回到美國完成學業,並為華工的權益奔走。看著這些幼童的命運,比對他們幼時、青年、以致老年的照片,真是有種世事滄桑之感。

 

 隨著時間推移,這些幼童或許漸漸退出歷史舞台,不過留學之風並未因此歇息。如前所述,庚子賠款後開啟了另一批留學風,諸如胡適、趙元任,都是庚子公費生。除了中央之外,地方也勤於派人出洋留學,目的地除了美國外,還廣及日本與歐洲(其實在第一批留美公費生同時,李鴻章亦曾派遣學生前往歐洲)。如書中所述,大清王朝最後幾年,一瞬間風氣大開。於是,我們又看到郁達夫悲憤的留學生吶喊以及徐志摩快樂的遊學生活,以致陳之藩慨嘆「失根的蘭花」。出洋之風不曾稍歇,於是,至今還有眾多留學生,前仆後繼在電腦前寫著blog,寫著斑斑的放洋血淚記事....。

 




回應佳選

 



 


 


 



  • DesignRecord,我所引的那一段,是詹天佑父親詹洪興與清廷的具結契約條文,見「大

    清留美幼童記」第五十一頁。

    若在看書中另外引述的大臣奏摺,該為大臣名為倭仁,上書反對同文館政策,也是在奏摺

    中稱國家為「中國」:「夷人吾仇也...今復舉聰明雋秀、國家所培養而儲以有用者,變而

    從夷,正氣為之不伸,邪氛因而彌熾,數年以後,不盡驅中國之眾咸歸於夷不止」

    (p.28)。

    我非歷史專業,對此議題亦無研究,若有依據可指出書中錯誤,還請賜教。



  • weipingli 於 January 24, 2008 04:30 AM 回應 |


    • 不知道妳有沒有看過胡適的留學日記

      裡面紀錄了他在美國七年的留學生涯 也滿有趣的



      說實在真正到過美國讀書後

      對他們第一代留學生簡直佩服到五體投地

      我可以想像出他們當年文化衝擊之大(剛到美國時還留辮子)

      但他們大多不出幾年就在美國學業出眾

      特別是像趙元任(庚款榜眼) 在美國同學間被視為神童

      胡適當然也是最傑出的一位

      以前因為崇拜胡適 一直很想進哥大(據說哥大總圖還保有一幅胡適畫像)



      另外以我們法學界來說 王寵惠是耶魯法學院的博士

      他一個外國人翻譯成英文的德國民法典竟然可以在美國學界被使用了超過六十年



      他們這些人的英文怎麼可以唸到這麼好?真的只是因為年紀小嗎?





    • james 於 January 24, 2008 11:50 PM 回應 |




    • 我一直很想看胡適的留學日記,這次回台灣,無論是台大或師大的政大書城、誠品,或是聯經,都找不到!我看可能要在圖書館才能借得到了。

      我也是很困惑,為何民初這些學者英文這麼好,甚至不只英文好,還可精通法文與德文。不知道有沒有學者留下像是「我如何學外語」之類的記述。



      (又,我剛查了清末民初翻譯大師辜鴻銘的資料,發現他媽媽其實是葡萄牙人。再說林語堂,雖然十七歲進大學英文系,可他的父親是牧師,他從小就在教會裡,不知是不是從小就接觸英文。再說更近一點,大家熟悉的馬漢寶老師好了(這樣會不會跳躍太快?)馬老師英文也很好啊,我有次機會拜讀馬老師父親寫書的書,提到他對馬老師的教育,也是在上海時,從小就讓馬老師跟著洋人學習英文)



    • weipingli 於 January 25, 2008 03:06 AM 回應 |




  • 就時代而言,我的曾祖父,剛好比胡適、趙元任這些人出國的年代稍早(但

    沒有早很多,他1914年學士畢業),他一開始是自費唸中學,後來家中接濟中斷才拿了大

    清朝的末代公費唸大學,中間還有轉過系。
    我看過他在「波士頓機器大學堂」寫的學士論

    文影本,那個年代沒有打字機,真的是靠手中的一枝筆完成那篇論文。是那種極其典雅的

    花體英文字,現在美國一般大眾,甚至學校裡的教授,也很少用這種花體字來書寫了。我

    家裡的其它長輩也有留學美國者,比方說我祖母的一個哥哥,就是胡適在哥大教育系的前

    後期,後來跟著晏陽初,下鄉去搞普及教育。當然,我祖母家裡也是廣東人,在中國近代

    史上佔有極重要地位的一大家族。

    在那個年代的留學生可能未曾預料到的是:他們早年在國外的經歷,會對下一代、甚至下

    兩三代都會造成深刻的影響,即使這種影響隱而不顯。比方說,廣東麻將天下聞名,但我

    那已過世的祖父卻不打麻將,而打橋牌。他認為麻將是一種「展現中國人自私自利個性」

    的牌戲,因此不屑為之,改打「有團隊合作精神」的橋牌。
    我曾祖父用來寫論文的花體英

    文字,我祖父也很拿手,當他後來去韓國戰場當翻譯官時,寫給我祖母的家書,也是用這

    種花體英文字。而我們家的留學生,工程企管然後再到法律,似乎也是中國長期革命

    的縮影。



  • C. Seetoo 於 January 27, 2008 05:44 PM 回應 |



  • 我的祖父母都是家裡非常開通或「洋派」,所以他們雖然沒有出國留學,但是從中學起就

    唸了非常知名的教會學校(現在都不存在了,僅留下名字供人憑弔而已)。我猜,這種教

    會學校大概從學生年紀小的時候就安排了大量的英文課,授課的都是來自美國的傳教士


    那時候不講「政教分離」這套,中國的教育部大概也不太干涉這種教會中大學的課程內

    容。所以,我的祖父母通信會用英文,可能也是很正常的事。還是因為身處戰地,用英文

    寫家信可以避免很多瓜田李下的麻煩?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適應環境的問題上,我覺得那個年代留學的人少,交通與通訊科技遠不如現在發達,

    每個人都得逼自己去融入異鄉的文化,直到自己(至少在外表上)被同化進入那個異鄉。


    現在的話,假設你是在加州灣區,有大華超市、有龐大的台灣人社區、有中時聯合電子

    報、有空運的數字週刊,衛星電視也有台灣的節目內容,大可以關起門來繼續過自己的台

    灣日子,誰還會以那種「退一步即無死所」的心情去學習異鄉的一切?所以前人的語文程

    度好,也就不足為奇了!



  • C. Seetoo 於 January 28, 2008 01:22 PM 回應 |

    我想到我的曾祖父,他是我們家第一個留學生。清末五口通商,祖籍廣東的我家祖先靠著海外貿易發了大財,思想也日益洋化,有錢將子弟送到美國去唸書。於是我的曾祖父十幾歲的時候就到了大波士頓,先唸所謂的 prep school 即「預備進大學」的中等學校,然後又到了 MIT 唸工程。



    後來清朝駐美公使伍廷芳給了他一筆獎學金,彼時已是光緒末年,獎學金的來源是已經落泊的北洋海軍衙門,條件是要我曾祖父改唸造船工程。他的學士論文是「戰艦的損害管制與平衡」,出版於 1914 年。這篇論文在
    MIT 校內圖書館查詢系統還可以找得到 ,不過早已隨著造船工程系的消失而變成了古董,目前收藏於 MIT 的校史室內,不能外借。



    編按: 在 MIT 校內圖書館查詢系統還可以找得到 ( http://dspace.mit.edu/handle/1721.1/32690 )

    Title:  Stability of battleship under damaged conditions (戰艦的損害管制與平衡)

    Authors:  Seetoo, Fucheng

    Department:  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Dept. of Naval Architecture and Marine Engineering

    Keywords:  Naval Architecture and Marine Engineering

    Issue Date:  1914 

    Publisher:  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Description:  Thesis (B.S.)--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Dept. of Naval Architecture and Marine Engineering, 1914.





    同時我的曾祖父在課餘之際還學會了一項特殊的手工藝:製作小提琴。但他大部份的作品都已在日軍入侵上海時燬於戰火。他培養了近代中國的第一個音樂家庭,他有三個學小提琴的兒子,一個女兒學大提琴,還有一個女兒學鋼琴,日後都成為職業音樂家和音樂教授。



    所以從某個層面來說,我看 MIT 與看其他的美國高等學府是不一樣的。現在已經很難想像,當我曾祖父漫步在查爾斯河沿岸,或者波士頓下城充滿美國開國歷史遺蹟的街道上的場景。他也許是那個地方少見的黃種人;若我能回溯時光,可能會發現我的曾祖父是一個遠比自己想像中還要西化的一個時髦年輕人,(以 1910 年的標準來看)。



    MIT 決定了那個來自廣東的年輕人,其後一百年裡他家族的命運。因此,我三月底來到 MIT,也可以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尋根吧。



    C. Seetoo 於  2006-09-28, 9:57 AM 發表 |
    http://klavier1976.com/cseetoo/archives/2006/09/ptt2_mit_e_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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