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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立東華大學中國語文學系第九屆學生學術發表會 http://www.ndhu.edu.tw/~dchin/stu_essay/3.htm 95年11月15日 文A207 會議室 PM19:00 台灣報導文學批評史初探 文 / 胡文嘉(國立東華大學中文所碩士三年級) 摘要 相較於大陸,台灣報導文學的研究起步較慢,不僅在整體報導文學史或是報導文學作家個人的研究上都有待後進者努力。張堂錡指出台灣報導文學研究歷經了四個主要時期:二十世紀三○年代的萌芽期,八○年代的豐收期,九○年代的平靜期以及二十一世紀的深化期。在這一段不算短的發展歷程中,台灣報導文學的批評集中在四個主要面向的探討:報導文學的文體論辯證、創作論探索、歷史論的溯源以及未來發展的可能性等。這幾個面向的研究都有深化的空間。就歷史論而言,一般認為台灣報導文學發軔於七○年代的說法已經動搖,但是報導文學史方面的耙梳整理仍缺乏完整的論著;在文體論方面的討論內容中,有許多只是泛論與經驗論,鮮少從報導文學的發展歷程撿取適當史料並進行實際批評的。因此從批評歷程來探討台灣報導文學的研究狀況變成一個檢視我們報導文學研究上的必要方向,不論在報導文學的文體類型還是報導文學的發展歷程上,台灣報導文學的研究有著失根與淺薄化的問題存在,也因為研究視角的侷限讓台灣報導文學的理論與創作被認為是停滯甚至式微,這篇研究或許可以提供更多省思的空間。 關鍵字:報導文學 報告文學 文學批評史 台灣報導文學批評史初探 一、 前言 早在1937年的日治時期,人道主義作家楊逵就陸續發表了〈談報告文學〉、〈何謂報告文學〉、〈報告文學問答〉等理論性文章,並在力行報上徵求「實在的故事」,以更實際的方式去推動「報告文學」的撰寫,也讓「報告文學」這一創作名詞與觀念首次正式的在台灣現聲。 後來歷經皇民化與白色恐怖時期,讓文學創作一直處於一種被壓抑的狀態,現實與批判性強烈的報導文學更是沒有發表的園地。因此在楊逵提出理論以後,一直要到六○年代末,報導文學才又慢慢竄出頭來。1975年高信疆在《中國時報‧人間副刊》大力提倡這一類型文體的創作,只是「報告文學」一詞被「報導文學」所取代。 高信疆主編的「人間副刊」影響甚劇。在楊逵的史料發表以前,台灣報導文學起源論述都直指高信疆,認為是「人間副刊」中「現實的邊緣」專欄讓報導文學在台灣萌生1。但是撇開早年的報告文學不談,在「現實的邊緣」廣受注目之前,報導文學此一文類的寫作便已經出現了。例如民國五十七年創刊的《綜合月刊》,以新聞專業的觀點配以流暢生動的描寫方式,為報導文學的立論之路做了最實際的示範2。但到目前為止,專論40-60年代間報導文學發展的研究者仍是相當稀少。 1980年,陳銘磻將報章雜誌上零星討論報導文學相關論述的文章編輯成《現實的探索》一書。在台灣報導文學發展至今已逾半世紀的批評歷程裡,《現實的探索》是唯一將報導文學研究整理成冊的「專書」,下一本專書的出現,已經是2001年由楊素芬所撰寫的《台灣報導文學概論》。近幾年來由林元輝、李瑞騰、張堂錡、陳章錫、林淇瀁、須文蔚等老師在學院體制裡培養出許多年輕的報導文學研究者,才漸漸深化台灣報導文學的論述領域。 張堂錡曾為台灣的報導文學研究做過一個初步的整理,3在文中論述了從楊逵到近年台灣報導文學研究的成果與得失。他將台灣報導文學研究歷程分為四個主要時期,分別是二十世紀三○年代的萌芽期,八○年代的豐收期,九○年代的平靜期以及二十一世紀的深化期。張老師此文在報導文學批評研究上具有開先鋒的貢獻與地位,但因為史料繁雜,文中的資料與論述結構略顯分雜並出現矛盾,4後進者仍有努力空間。相較於對岸報告文學批評史的相關研究與論著早已系統化並蔚為大觀,台灣報導文學不僅是在研究上的確如張老師所言——「才剛起步」!因此本文擬將台灣報導文學批評以其發表的年代作論述主線,探討是否有時代性的批評特色,並試著找出台灣報導文學的研究盲點與未來可以繼續深究的主題所在。 二、 台灣報導文學批評分期 (一)三○年代楊逵的提倡 陳映真在〈台灣報導文學的歷程〉一文中,首度提出報導文學由楊逵開始的說法,5接著須文蔚針對楊逵當時的傳播環境作探究,確立台灣報導文學從1935年楊逵寫成「台灣地震災區勘查慰問記」便已開始6。林淇瀁則將楊逵的報導文學作了詳細的研究,認為基於人道關懷提倡報導文學的楊逵,使台灣的報導文學在提倡之初就已經與對岸強調「鬥爭性」的報告文學大異其趣7。 創作與理論兼具的楊逵,為台灣報導文學立下最初的典範。深入田野的關懷與行動對楊逵來說是對社會理想的具體實踐。在標榜「文學大眾化」的三○年代台灣新文學運動潮流裡,楊逵一貫以「能讓大眾理解、喜愛、信服」為表現方式來傳達其思想,而這樣的文學理論與風格也徹底表現在他的文學創作裡。楊逵對《台灣新文學》創刊後的台灣文壇整體成績不佳而喟嘆,並認為報告文學可以達到文壇撤除藩籬的目標8。 1937年2月5日,楊逵在《大阪朝日新聞》的台灣版上發表〈談「報告文學」〉一文,是他談及報導文學的第一篇文章。他認為這種像「小兒科」,好像「沒水準」的文學形式卻和社會有最密切的關係,從眼前、周遭出發,踏實穩健地一步步邁出步伐是放眼世界的起點。 確立了報導文學的重要性與意義,楊逵在同年四月二十五日於《台灣新民報》中再發表〈何謂報告文學〉,文中楊逵對報導文學下了明確的定義。他認為報告文學為求更好的表現可容許對事實作適度的處理與取捨,但絕不允許憑空杜撰,也不宜如新聞報導那樣只有事實的陳述。報告文學需要作者的情感與氣氛營造,9書信日記都可能是報導文學。他認為報導文學是「最簡單、最自由奔放的寫作方式;其素材之豐富與多樣性也具有社會生活的豐富性與多樣性,因此是反映時代的最佳文學形式」。極為重視思考與觀察的報告文學,需排除虛假的結構、冗長的描述以及作家的自以為是;報導文學應該講求簡潔,對於情節應該採用對現場景物之描寫而非敘述。 1948年楊逵在《力行報》上徵求「實在的故事」,此實際上是鼓勵報導文學寫作的一個徵稿行動。在〈「實在的故事」問答〉一文中楊逵強調了報導文學創作不應太感傷,否則就缺乏「科學的精神」。作者的情感發洩需要有「理」作憑據,而「究其根底」、「分析與綜合」的科學精神就是「理」的來源根據。報導文學創作者應與作中人物站在一線,否則便無法突顯出作者與人物、作者與社會、人物與社會之間的關係。 從上述可知楊逵報導文學理論:他主張以觀察思考、分析探究的科學精神來深入瞭解事件,並以此為點將其他相關事件作連結讓事件立體詳盡。在書寫方面不可虛構,亦不可僅是單純制式的報導寫作。作者應生動、賦予情感卻又不濫情、冗贅的描寫出事件特點,讓文學貼近人們又不至於浮華空洞。 從楊逵的報導文學理論,我們可以將報導文學清楚的定義出三大要素:新聞的客觀性、文學的生動性與社會的連結性。楊逵的報導文學理論與三○年代對岸的報告文學理論有著巧妙的相同點,這表現在以下四點:對形象化描寫的要求、作者參與的重視、情感凝斂於文字描寫而不流於情緒性宣洩,及文類型式的多樣化等。但或許是面對的時代背景與政治局勢不同,當時同樣受到日本壓迫的大陸與台灣,對報導(告)文學卻有著不同的期待;前者極度重視報告文學的批鬥性,而後者則較能堅守一種「人道主義」立場,因而各自發展出不一樣的寫作特色10。 (二)七○年代的探索 在楊逵提倡報導文學之後歷經長達三十年的沈默,隨著政治、社會的轉變,報導文學終於因為1975年高信疆主編中國時報人間副刊時推動寫作而又再度崛起於文壇,並獲得楊逵當時所沒有聽見的迴響。民國67年高信疆在政大以「永恆與博大」為題,對報導文學作了清楚的論述。在此演講中,高信疆認為處處洋溢著現實的型態、鮮活民眾聲音的《詩經》是報導文學在中國的濫觴,而司馬遷則是中國第一個報導文學家。他「實證的態度」、「參與的熱忱」及「承擔的精神」共同組合建構出《史記》不朽的價值,而這些態度也都為往後的報導文學所繼承。同時高信疆認為《史記》的「報導筆法」具備了通俗可讀性、開放平等的胸懷與綜合象徵的能力三大要旨,而這也為報導文學奠定下寫作特色的基礎11。 高信疆此一論點既出,將《史記》做為中國報導文學濫觴者的研究文章紛紛出現,12大都是從高信疆的觀點再深入剖析《史記》與報導文學之間關係的論述。這個觀點從七○年代到九○一直被論者普遍接受,可以說是報導文學批評歷程上相當具有「共識」的一個論點,直到最近報導文學傳播性特色的相關論述成熟以後,這個議題才彷彿自覺性的從批評論述中成為一個映襯報導文學傳播性的配角13。 1980由陳銘磻所主編的《現實的探索》,收錄了三十六篇探討報導文學的文章,是七○年代報導文學論述的一個總整理。在這第一本將報導文學相關論述集結成冊的專書中,大部分的論述都屬於泛論與經驗論,且從論述者本身文章的結構,到這本書的架構安排,都沒有嚴謹的體系與論述語言,「整體說來缺乏理論的深度與系統性」14。但從1980年出版到1999年楊素芬的第一本報導文學研究專著出現前的將近二十年間,《現實的探索》可以說是唯一的理論文本,從各篇作者各自論述他們對報導文學文體、源流、功能及寫作特色等看法中激盪出來的火花,仍然為當時急需要理論建構的報導文學做出了初步的貢獻。 其中我們可以發現不論是荊溪人之〈泛論「報導文學」〉,或是所收錄的高信疆〈永恆與博大——報導文學的歷史線索〉中,從新聞學角度來探討報導文學的發展歷程與創作方法已經出現,這和楊逵單純的想以人道主義立場去書寫、關懷身邊事物的想法已經有了轉變,報導文學的文學自由受到挑戰,而新聞的客觀與精確則逐漸受到重視。此外林清玄認為「只要反映出問題,報導對象及時地可以不必全真」的說法15遭到讀者白冷的強烈質疑16,可見在報導文學的文學與新聞性爭論不休的同時,已經有某些評斷價值已然確立,無法撼動。 (三)八○年代的溯源 走過創作興盛的七○年代,八○台灣報導文學的批評重點除了延續七○年代沒有定論的問題,這一階段報導文學的批評已經從文類特色的探討回到文類的溯源問題上。在此階段之論者中屬鄭明娳最為突出。她整理了中國三、四○年代報告文學興起的原因與報告文學的創作分期與缺陷,這樣溯源的論述讓台灣報導文學之創作與批評更加具有深度。但是鄭明娳將報導文學列入散文一類,則突顯出當時報導文學批評理論的不成熟。嚴格來說報導文學與散文在創作動機與寫作手法上都有著明顯的差異,不應混唯一談。 八○年代報導文學的文類界線仍然是一個不清的議題。馬驥伸與皇甫河旺各自用「報導性新聞創作」17與「新聞文學」來取代「報導文學」18的討論,而陳諤則將報導文學涵蓋於新聞文學內,並認為新聞文學應包括一切有關新聞的文字,如特寫、專訪、花絮、評論等等19。不論是將報導文學歸入散文還是「新聞文學」都難免偏頗於對文學或是新聞的一方,也由此可見報導文學文類屬性在討論上的糾纏與分雜。 除了相關學術論文之探討以外,八○年代還舉辦了三場以報導文學為討論主題的大型研討會20。座談的方式仍是參與者各陳己見,針對文體的辯證、創作論的探索、歷史溯源、特色功能及未來發展等做探討,較少對他人論述提出互動性深究與提出結論性看法的。但如同張堂錡所指出,這三場研討會雖不免流於各述己見,但是在理論起步階段,這些不同觀點的衝撞與交流還是為理論的充實與發展做出了一定的貢獻21。 此外,林燿德之〈台灣報導文學的成長與危機〉一文將報導文學的源流、寫作類型,與在實證觀點下所產生的創作缺憾等做了深入淺出的論述。對當時各立其說的報導文學研究來說,林燿德條理清晰的論述深具理論建構的價值與地位22。 (四)九○年代的突破 報導文學的創作在報禁解除、社會與傳播環境轉變下受到影響而不得不改變形式,其所受到的矚目也有減退之勢;加上文學獎的制式化侷限住報導文學創作的生命力,並影響它的寫作手法與內容,使報導文學在八○年代末式微之說不脛而走,論者開始討論它式微的原因與等不及要回顧它短暫的發展歷程。但此時在研究觀點上也出現突破過去盲點的看法。 須文蔚從台灣報導文學的緣起,談到報導文學屬性的特色與衝擊,最後再針對報導文學式微的原因做出分析,23報導文學至此已經有了更完整的研究成果。在文中須老師點出報導文學應該剪破新聞網,讓糾纏已久的文學還是新聞性探討有了一個通融的餘地,也為將來他所提出的報導文學「鬆綁理論」埋下伏筆。但是式微說未免論述過快,觀察的對象過於侷限在報紙與文學獎的表現,這在他往後的相關研究中已獲得修正。 張堂錡在九○年代末發表了〈台灣報導文學發展的困境〉24一文,將報導文學發展困境分析列出六點:文類定義的模糊不清、媒體應用性的過渡干涉、意識型態的僵化、題材未能推陳出新、媒體氾濫,影像取代文字、新生代參與意識低落等。在這篇簡單的論述中,張老師表達出他對報導文學發展的不安,但是在文章最後張老師如是說: 報導文學的高峰期已經過去,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報導文學走過七、八○年代的風光後,隨著各種因素的互動影響,已逐漸轉移重心,沈潛到文學與新聞的血脈中,具文學性、時效性、真實性、批判性的人物採訪,仍大量地在各種媒介中出現,其表現方式很多都是屬於報導文學。雖然,文學的素質已相形消退,而逐漸回歸到新聞本位,但是其功能與影響仍將在現代文學中佔有一席之地。 此論甚是,也可以發現報導文學評論從式微、困境等說法逐漸確定報導文學的特 性,並點出在副刊與文學獎之外報導文學發表舞台的可能性。但是實際從媒介中 尋找報導文學的研究仍舊極為稀少。 陳光憲在九○年代也發表了兩篇重要的報導文學論述,分別是〈二十世紀報導文學的回顧〉25及〈論報導文學的樣式〉26 。在前者中,陳老師分世界、中國與台灣三部分來列舉報導文學名著,為報導文學作品作了一個史料性的整理;後者從報導文學的發展、特質,論述到報導文學的樣式。陳老師將報導學分為(1)危險的文學樣式(2)重現史實的樣式(3)歌頌英雄的樣式(4)災難報導的樣式(5)弱勢關懷的樣式(6)環境保護的樣式(7)同題寫作的樣式(8)圖文並茂的樣式等八種。這八個樣式分類看似齊備,但仔細觀之,各個分類在標準上並不一致。例如第一點將報導文學看作一個「危險」的文學樣式,是從報導文學的文體特色觀之;第三點到第六點分類依據則是報導文學的題材內容,最後兩點則是報導文學的寫作、編排方式,陳教授將它們全部歸於「報導文學樣式」這一大子題下似乎不甚合適。 除了在新聞與文學爭議中解套與回顧報導文學創作與樣式,蔡源煌與彭家發老師不約而同的從新聞學的角度來剖析報導文學與新新聞學的關係,讓報導文學的研究有了新的角度27。這兩篇文章都談到新新聞經典之作卡波提(TrumerCapote)的《冷血》,但是並沒有實際針對新新聞寫作的特色分析台灣報導文學的作品。 九○年代在報導文學人物研究方面,以劉依潔的研究最具代表性。他的兩篇 單篇論文:〈陳映真在《人間》雜誌中所表現的媒體觀點與實踐方式〉28 及〈從「人間」雜誌及其創始歷程探陳映真的人文理念〉29 ,對《人間》雜誌的編輯特色與陳映真個人的人文理念都作了詳細的探究,在報導文學理論與作品上都作了相當程度的貢獻。 在報導文學史的建構上,陳映真與須文蔚都建立了系統性論述。陳映真為文 雖短,卻為台灣報導文學發展整理出一個「史」的格局雛形30;須文蔚則更詳盡 的從媒體發展與社會運動等角度來探討與串連台灣報導文學的發展,讓台灣報導 文學史的研究方面有了更為深刻的論述31。 (五)二十一世紀的沈潛與深入 二十一世紀的台灣報導文學討論不再激烈而紛雜,批評者開始深入文本去深化報導文學的批評視角。向陽回到最初提倡者楊逵的身上,探討他的報導文學理論。須文蔚在專論中打出「鬆綁」報導文學的口號,並以此觀點編取報導文學讀本,台灣報導文學的研究至此又邁入了一個新的境界。另外阮桃園及王文仁從最基礎的文本探討報導文學的文類問題,32嘗試為報導文學的文類界線畫出一道明確的邊際。這些討論都比七、八○年代的探討來得深入,也更多了實際的理論操練,不再只是紙上談兵的意見衝撞而已。 二十一世紀台灣報導文學批評最特別之處在研究生學位論文輩出。2001年出版由楊素芬所撰寫的《台灣報導文學概論》是第一本報導文學研究專著。作者從報導文學的源流探討到特色、七○年代報導文學興盛的原因與台灣報導文學的寫作題材等。但是既是概論便有無法處理到的部分,論文的探討可以再更加深入。東華大學在須文蔚的指導下產生兩本報導文學的學位論文,分別是民族發展研究所陳震之〈原住民報導文學與原住民運動之聯繫──從公眾行動的角度探討報導文學的社會功能〉,與中文所陳柳妃之〈台灣女性議題報導文學:以文學傳播理論為核心的初探〉。這兩本論文都站在前所未發的角度——原住民運動與女性運動來做為研究報導文學的切入點,使報導文學的研究更加深化。也由此可見,本來社會性與傳播性就極為強烈、顯著的報導文學,也可以利用文學社會學或傳播學的觀點來作解析文本的進路。 在報告文學與報導文學方面,師大中文所的吳薇儀也作了詳細的研究,包括兩岸在創作與批評上的異同等,但是為何呈現如此差異並沒有在論文中做出探究。此外報導文學作家的研究也逐漸出現,如古蒙仁、陳銘磻等皆在研究生的探究之列。 台灣報導文學發展從楊逵開始到今天,有三個特色:(1)從文學的重視到新聞性的逐漸增強;(2)對於理論建構的爭論到理論鬆綁的主張;(3)研究內容也從源流、文體析論等走向多元而深化的研究面向。報導文學的研究正在起步,如同創作一樣,也表現出自己研究文化的特色出來。 三、 台灣報導文學批評重點 縱觀台灣報導文學批評發展歷經近七十年,可以歸納出以下幾點主要探討主題:(1)台灣報導文學的源頭。在楊逵的相關史料發表以前,對於台灣報導文學的緣起都指向民國六十四年高信疆所主編的「現實的邊緣」。高信疆認為報導文學的源頭古已有之;除了《史記》以外,三、四○年代中國大陸因對日抗戰而興起的報告文學創作,都成為台灣報導文學的根。除了從自身文化上尋根,七○年代傳進來的美國新聞寫作都被拿來作建構報導文學寫作種類與內涵的材料。楊素芬在《台灣報導文學概論》 之源流說中就依上述研究成果列出三個源頭:濫觴於中國古典文學、發軔於報刊的初期及來自外來移植。此外,須文蔚老師則指出台灣報導文學的興起與飛揚必然和媒體環境變遷、社會運動、和文學運動等客觀條件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也受到客觀環境的牽動33。 台灣的報導文學源頭應該來自於楊逵在媒體逐漸發達的三○年代,與大陸那批作家同時接受了源自左翼的報導文學創作理念而萌芽,經過七○年代風起雲湧的社會運動與成熟壯大的媒體影響之下,報導文學又崛起並波瀾壯闊起來。七○媒體吸收到歐美新聞寫作進程產生轉變,依峙傳播媒介發展的報導文學自然會受到影響,因此有新新聞寫作影響報導文學之說法。至於以《詩經》或《史記》做為源流的說法,已經因為缺乏報導文學所需的傳播、報導特性而被學界摒棄。 (2)報導文學的文體特色。關於報導文學的文類歸屬、文體特色可以說是報導文學相關評論裡最為熱烈的一個議題,此又可以從文學性與新聞性、報導文學題材的光明面與黑暗面、主客觀層面等來作說明,其中報導文學究竟屬於新聞還是文學,一直是報導文學批評議題中備受爭議的一點。 論者一般接受報導文學既為「報導」,便必須堅守新聞報導的絕對真實性;但是它又歸為「文學」的一種,其文學性亦不可遭到忽視。報導需要重視時效性,而文學性則是它可以獲得恆久價值的不二原則,因此在新聞時效性與文學價值性的追求上搖擺不定,新聞的精確性及文學的虛構性更是讓所有報導文學作家與評論家感到無所適從。重視文學性者如林清玄,34但也有堅持報導文學應該以「報導為主,文學為副」,35沒有事實根據的不算是報導文學。 在報導文學光明面與黑暗面方面,尹雪曼在〈從報告文學到報導文學〉一文中指出當時的一些報導文學作品是一種變相的黑色文學讀物36。但是陳銘磻卻認為點破社會的問題面未必就是黑暗的作品,或許我們可以從中獲得新生與面對的力量,不需要被那些不必要的光明與黑暗兩個層面所困惑。 在主客觀方面,楊逵、鄭明娳與張系國都認為報導文學不應該排拒主觀,他們都認為如果將主觀捨去,報導文學有可能變成單純的新聞報導而沒有情感與文學發揮的空間37。須文蔚則點出報導文學的主客觀是表現程度上的問題38。 報導文學的新聞與文學界線或許沒有那麼嚴格,若我們能將新聞性定義為「非虛構性」,將文學性定義為「可讀性」,讓它在題材多元化之下充分發揮它新聞上的真實客觀性與文學上的生動描寫與流暢敘事,對報導文學的創作與批評來說或許就不會顯得那麼進退不得。 (3)寫作方法的探討。報導文學的寫作技巧也是評論上的重點,何欣站在文學的立場認為報導文學是文學創作而不是新聞報導,他期待大量的作家投入報導文學的創作,也期許作品能夠跨過報導文學進入「純」文學的領域39。言下之意是將報導文學做為小說創作的一個踏板,這可以看出報導文學在發展之初於文學領域中仍沒有定位。在中國電視公司會議室主辦的「報導文學座談會」中,馬驥伸以「如何提高報導文學的水準」為題對報導文學的創作作了陳述,他認為應該避免使用「全知作者」及第一人稱敘述;在人物方面不可塑造,時間地點可以跳接但仍須保持真實。至於如何提高報導文學的水準,可以從分析報導文學創作的一些準則去探索,例如對於真實性的嚴格遵守、選擇有啟發性與可深入的題材、以跳接時空等文學手法去描述故事、融入作者情感等都是報導文學寫作者可以努力的方向。 (4)報導文學式微說的探討。台灣報導文學批評從八○開始便出現報導文學困境、式微的討論,例如林燿德將報導文學的危機分析為缺乏周延的理論和定義範疇、報導過度重視適用性,主題趨附潮流、氾濫的抒情性、牢固的意識型態,過於強調寫實主義觀、浮誇的說教心態、因襲舊觀念及難產的新世代40。須文蔚亦指出台灣報導文學創作式微的原因有四,分別為文學理論的變遷、媒體環境的變遷、創作人才後繼乏人及理論的不足41。1999年張堂錡老師在〈台灣報導文學發展的困境〉42一文也提到相似的看法。這個議題在台灣常常被提及,但是不論是在林燿德還是須文蔚與張堂錡,他們在論文的結尾處雖都提及報導文學會回歸報導層面、理論可以鬆綁,及在報章雜誌中也可以發現許多報導文學寫作等說法,卻鮮少學者能真正拋開對副刊、文學獎,或是署名為報導文學創作之外的文本如新聞報導、雜誌專題採訪等做為探討的文本,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5)報導文學作家的討論。如前所述的劉依潔深入探討了《人間》發行人陳映真的相關研究外,系統化研究報導文學作家如陳銘磻與古蒙仁在報導文學寫作風格特色及個人思想性的論著亦逐漸出現。除了以上三人已經有學位論文的論述外,在報導文學的領域裡堅持對政治議題探索的藍博洲,其口述歷史式的寫作方式與題材也深深吸引研究者的深入探究。 四、 台灣報導文學批評省思 報導文學的批評議題龐雜,上述所列的僅是比較常重複與爭議的問題。而從以上整理可以發現台灣報導文學有幾點盲點值得研究者深思: (1)台灣報導文學的源流問題。台灣的報導文學由楊逵提倡為始已經獲得學者的普遍認同,但是楊逵報導文學思想與理論從何建立,他當初接觸過哪些報導文學作品或是思想?如果台灣與對岸報導文學發源的問題可以有更明確的研究成果,那麼對我們探討報告文學與報導文學之間議題時可以更加具有著力點,也可以更清楚台灣報導文學的源流與補強台灣報導文學史的空白。 (2)台灣報導文學關於文類的討論一直缺乏系統性的論述,在所有討論報導文學式微與困境的文章中必定會提及理論的不足與文類界線的不清,但是很耐人尋味的是,評論者可以列舉數本國外報導文學的經典,卻回頭說我們報導理論是不足的。試想如果我們連評斷一本創作是否為報導文學作品的理論與依據都沒有,要如何評斷與論述國外與自己的報導文學創作呢?究竟是我們難以將對國外報導文學經典之作所表現出來的特色作理論與創作的歸納整理,還是我們對於報導文學作品的認定僅是人云亦云? (3)新聞與報導文學之間的尷尬關係。有許多評論以新聞發展的過程來作為批評與建構報導文學的依據,例如從綜合報導一直到新新聞寫作,論述連貫且調理分明,但是回過頭來檢視我們已有的報導文學寫作,究竟哪一篇符合深入報導?哪一篇又可以精確看出它受到新新聞寫作的影響呢?一方面來說,關於各新聞寫作階段相互之間並不是有絕對的界線,因此在討論報導文學與新聞寫作進程間的關係時,援引此新聞學上的理論系統可能並不適切;另一方面來說,用新新聞「非虛構小說」式來創作報導文學的實際文本探討幾乎可以說是沒有的,那我們要如何證明我們的報導文學就受到新新聞寫作的影響呢?如果要從新聞學的角度來解析報導文學寫作,真正從報章雜誌的新聞性報導來檢視報導文學寫作的研究也可以說是付之闕如,這些都是我們可以再進一步作探究的地方。 五、 結論 台灣報導文學發展已逾半世紀,但是受到政治、社會等影響,雖然創作成果與批評成就不若對岸那麼蓬勃發展,卻也涓涓細流出自己的風格與成就。 從三○年代楊逵登高一呼開始,台灣報導文學有著貼近人性與環境的表顯特色。在不限形式的寫作原則裡,報導文學應該以描寫現場的聲音代替作者情緒的宣洩與自以為是的清高;它必須將飽滿的情緒釀於筆尖,用最儉樸的文字去述說一件發生在人們周遭的故事。故事必須是真實的,但是文筆必須是活潑的。 經過三十多年的沈寂,六○年代末、七○年代初,高信疆帶動了報導文學寫作,也催生了第一本報導文學評論著述《現實的探索》。雖然內容多為概述與經驗論,甚至有許多不成熟的說法與見解,但在當時急需理論建構與意見衝撞的年代裡,這些勇敢的發言都成為了珍貴的史料。從《現實的探索》中收錄的文章可以看出報導文學新聞性的探討所受重視程度逐漸增加,新聞寫作的發展過程也被用於報導文學的相關討論上。 八○年代不再只是浮面的探討報導文學應該具有怎樣的特性,追本溯源的議題成為報導文學批評建構系統化的第一步。三場大型研討會讓報導文學創作與評論者得以各抒己見。雖然仍是莫衷一是的座談,但是為報導文學的研究打開更多的討論空間與發展可能。 九○年代對於理論開始提出鬆綁的觀點,雖然仍有論者指出理論的不足與文類界線的不清是報導文學面臨的兩大困境,但是逐漸鬆動的文學與新聞束縛讓報導文學絕處逢生,有更多發展形式與表現的可能。同時有學者論述報導文學與新新聞學之間的關係,但仍留下可以深入的空間。九○年代的報導文學史逐漸有了系統化的建構,亦為之後更深入的研究墊底。 深化的二十一世紀,關於文體與報導文學應用等問題都已逐漸沈澱,研究者開始以實際的文本來作為理論操練的示範,也使過去平面的討論更為深刻廣博。新一輩年輕的研究者在教授的帶領下各議題都能有所突破精進,對報導文學領域有著相當之貢獻。 台灣報導文學議題大約可分為歷史探源、文體特色、寫作方法、式微說與作家研究等幾個面向,同時他也存在一些研究的盲點,如對高信疆之前的報導文學研究、日治時代楊逵與對岸報告文學研究之間關連與影響的研究,都有待後進評論者加以深究。此外報導文學理論與報導作品選擇之間的弔詭及新聞學用在報導文學研究上之適切性與研究面向的貧乏,都是我們可以繼續努力的方向。 註釋: 1 陳銘磻在《現實的探索》之序中說:「自從民國六十四年,高信疆先生在其主編的中國時報「人間」副刊推出「現實的邊緣」專欄之後,「報導文學」這個名詞才開始出現台灣文壇;這個新興的新新聞學才透過「現實的邊緣」一連串的作品逐漸受到矚目。」參照陳銘磻,〈打開一個新的文學領域——「現實的探索」編輯記實〉,《現實的探索》,台北:東大,民69.4,頁1-7。 2擔任過《綜合月刊》編輯,同時亦是報導文學工作者的翁台生曾說:「『綜合月刊』十一年來在 這方面(指報導文學)的努力是有代價的,早在目前受重視的『報導文學』流行以前,『綜合』就 在這方面做了許多鋪路的工作」。見李瑞騰,〈從愛出發─近十年來台灣的報導文學〉,《文藝復興月刊》,第158期,1984.12,頁51。 3 張堂錡,〈台灣報導文學研究的回顧與前瞻〉,《漢學研究之回顧與前瞻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台北:台灣師範大學,2006.4月8-9日,頁655-677。 4 張堂錡教授將三場研討會與單篇論文的討論放在第二大點「《現實的探索》:初步的檢視與豐收」底下,筆者認為研討會等與《現實的探索》應該分開來討論,因為不論在時間還是討論內容上,它們都是各自獨立的。此外張教授在分期中將二十一世紀定位為「深化期」,並在文中列舉出八位研究生的學術論文加以剖析,卻又在前言與結論中提到年輕一輩的學位論文「仍然缺乏成熟、深化的理論陳述與富創造性、新維度的見解闡釋」,那二十一世紀「深化」之意指為何張教授可以再進一步說明。 5陳映真,〈台灣報導文學的歷程〉,《聯合報》,37版,2001.1.18-20。 6須文蔚,〈再現台灣田野的共同記憶〉,《報導文學讀本》,台北:二魚,2002.8,頁6-52。 7林淇瀁,〈擊向左外野——論日治時期楊逵的報導文學理論與實踐〉,《台灣史料研究》,第23期,93.8,頁134-152。 8林淇瀁,〈擊向左外野——論日治時期楊逵的報導文學理論與實踐〉,《台灣史料研究》,第23期,93.8,頁142-143。 9楊逵,〈何謂報告文學〉,《楊逵全集‧詩文卷》(上),國立文化資產保存研究中心籌備處,1998.,頁503-504。 10林淇瀁,〈擊向左外野——論日治時期楊逵的報導文學理論與實踐〉,《台灣史料研究》,第23期,93.8,頁134-152。 11高信疆,〈永恆與博大—報導文學的歷史線索〉,《時空的筆記》,台北:時報,1979,頁253-276。 12 可參照陳飛龍,〈論報導文學—兼談司馬遷的史記〉,《國立政治大學學報》,68.12,頁177-194、詩影,〈「史記」是報導文學初論〉,《文藝月刊》,第170期 ,72.8,頁13-26、余昭玟,〈當前的報導文學與《史記》〉,《中國現代文學理論季刊》,89.6,頁196-208、陳光憲,〈史記寫作藝術與現代報導文學〉,《應用語文學報》,89.6,頁137-162等。 13 以《史記》做為報導文學濫觴的說法對岸亦有之,如劉白羽便持這樣的觀點。但是丁曉原認為這樣的說法「忽視了報告文學產生的社會背景及其新聞特性」。報告文學不應同於紀實文學,它具有強烈的傳播特性。參考丁曉原,《20世紀中國報告文學理論批評史》,安徽:安徽大學出版社,1999.12,頁2-3。 14張堂錡,〈台灣報導文學研究的回顧與前瞻〉,《漢學研究之回顧與前瞻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台北:台灣師範大學,2006.4月8-9日,頁661。 15林清玄,〈竹筍與報導文學〉,《現實的探索》,台北:東大,1980,頁97。 16白冷,〈報導文學是竹筍嗎〉,《現實的探索》,台北:東大,1980,頁100-103。 17馬驥伸認為報導性新聞文學創作,必須遵守新聞報導的基本原則,然後探求襲自文學創作、歷史寫作乃至於其獨特發展的各項準則。參照:馬驥伸,〈新聞性新聞創作的分析探討〉,《報學》6卷9期,1982.10,頁10-13。 18 皇甫河旺,〈什麼是新聞文學〉,《報學》,六卷五期,1980.12,頁45-48。 19 陳諤,〈文學與新聞文學〉,《報學》3卷6期,1996,頁22-28。 20 這三場分別是1980年10月26日由高雄台灣新聞報舉辦的「文藝主流座談會—報導文學何去何從?」,由沈岳主持,出席者有尹雪曼、趙滋蕃、陳銘磻等人;1982年10月22日在中國電視公司會議室舉辦的「報導文學的現況與未來」座談,由耿修業所主持,參與者有尹雪曼、高信疆等人;1987年3月7日在《文訊》月刊編輯部舉辦的第二場「當代文學問題研討會」。參考張堂錡,〈台灣報導文學研究的回顧與前瞻〉,《漢學研究之回顧與前瞻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台北:台灣師範大學,2006.4月8-9日,頁662。 21張堂錡,〈台灣報導文學研究的回顧與前瞻〉,《漢學研究之回顧與前瞻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台北:台灣師範大學,2006.4月8-9日,頁662。 22林燿德,〈台灣報導文學的成長與危機〉,《文訊》,第29期,1987.4.10,頁153-163。 23須文蔚,〈報導文學在台灣,1949-1994〉,《新聞學研究》, 84.7,頁121-142。 24張堂錡,〈台灣報導文學發展的困境〉,《空大學訊》,242期 ,1999.1,頁47-51。 25陳光憲 ,〈二十世紀報導文學的回顧〉,《應用語文學報》,88.6,143-164。 26陳光憲,〈論報導文學的樣式〉,《北市師院語文學報》,89.6,頁75-105。 27蔡源煌教授撰寫〈報導文學與新新聞〉發表於 《當代文化理論與實踐》一書,80年11月由台北,雅典出版社出版;82年11月彭家發教授發表〈細說新新聞與報導文學〉一文於 《新聞鏡》263期。 28劉依潔,〈陳映真在《人間》雜誌中所表現的媒體觀點與實踐方式〉,《東吳中文研究集刊》,89.6,頁151-170。 29劉依潔〈從「人間」雜誌及其創始歷程探陳映真的人文理念〉,《中國現代文學理論》,頁164-176。 30 陳映真,〈台灣報導文學的歷程〉,《聯合報》,37版,2001.8.18-20。 31須文蔚,〈再現台灣田野的共同記憶〉,《報導文學讀本》,台北:二魚 ,2002.8,頁6-52。 32阮桃園,〈論散文創作和報導寫作的區隔—比較余秋雨〈我拒絕說它美麗〉與William Dalrymple〈恆河之源—溼婆髮、聖河源〉發表於《東海中文學報》,2003.7,頁307-321。王文仁,〈從〈幌馬車之歌〉看藍博洲的報導文學創作——兼論台灣報導文學的幾個文類問題〉發表於《東華中國文學研究》第3期,94.6,頁163-182。此兩篇論文都在探討報導文學的文類問題。 33須文蔚,〈再現田野的共同記憶〉,《報導文學讀本》,台北:二魚 ,2002.8,頁6-52 34林清玄,〈竹筍與報導文學〉,《現實的探索》,台北:東大,1980,頁97。 35 1982年10月22日在中國電視公司會議室主辦的「報導文學座談會」中楊月蓀的發言。 36尹雪曼,〈從報告文學到報導文學〉,《現實的探索》,台北:東大圖書有限公司,1980.4,頁85-90。 37 參考楊逵,〈何謂報告文學〉,《楊逵全集‧詩文卷》(上),國立文化資產保存研究中心籌備處,1998.,頁503-504、鄭明娳,〈新新聞與現代散文的交軌〉,《現代散文現象論》,台北:大安,1992,頁135-156、張系國,〈歷史、現實及文學〉,《現實的探索》,台北:東大圖書有限公司,1980.4,頁68-73等論文。 38須文蔚,〈報導文學在台灣,1949-1994〉,《新聞學研究》, 84.7,頁121-142。 39何欣,〈報導文學與文學創作〉,《現實的探索》,台北:東大,民69.4,頁48-67。 40林燿德,〈台灣報導文學的成長與危機〉,《文訊》,第29期,1987.4.10,頁153-163。 41須文蔚,〈報導文學在台灣,1949-1994〉,《新聞學研究》, 84.7,頁121-142。 42張堂錡 〈台灣報導文學發展的困境〉《空大學訊》242期 1999.1 六、 參考書目 丁曉原,《20世紀中國報告文學理論批評史》,安徽:安徽大學出版社,1999.12,頁2-3。 王文仁,〈從〈幌馬車之歌〉看藍博洲的報導文學創作——兼論台灣報導文學的幾個文類問題〉發表於《東華中國文學研究》第3期,94.6,頁163-182。 向陽、須文蔚編,《報導文學讀本》,台北:二魚 ,2002.8。 沈雁冰,〈關於“報告文學"〉,《中國現代散文理論》,台北:蘭亭書店,頁255-258,1986.10.31。 李瑞騰,〈從愛出發─近十年來台灣的報導文學〉,《文藝復興月刊》,第158期,1984.12,頁50-58。 余昭玟,〈當前的報導文學與《史記》〉,《中國現代文學理論季刊》,89.6,頁196-208。 阮桃園,〈論散文創作和報導寫作的區隔—比較余秋雨〈我拒絕說它美麗〉與William Dalrymple〈恆河之源—溼婆髮、聖河源〉發表於《東海中文學報》,2003.7,頁307-321。 林淇瀁,〈擊向左外野——論日治時期楊逵的報導文學理論與實踐〉,《台灣史料研究》,第23期,93.8,頁134-152。 林燿德,〈台灣報導文學的成長與危機〉,《文訊》,第29期,1987.4.10,頁153-163。 吳薇儀,《兩岸當代報導文學比較研究(1976-2004)》,國立台灣師範大學中國文學系碩士論文,2005。 皇甫河旺,〈什麼是新聞文學〉,《報學》,六卷五期,1980.12,頁45-48。 馬驥伸,〈新聞性新聞創作的分析探討〉,《報學》6卷9期,1982.10,頁10-13。 高信疆,〈永恆與博大—報導文學的歷史線索〉,《時空的筆記》,台北:時報,1979,頁253-276。 陳飛龍,〈論報導文學—兼談司馬遷的史記〉,《國立政治大學學報》,68.12,頁177-194。 陳銘磻編,《現實的探索》,台北:東大,民69.4。 陳光憲,〈史記寫作藝術與現代報導文學〉,《應用語文學報》,89.6,頁137-162。 陳光憲,〈二十世紀報導文學的回顧〉,《應用語文學報》,88.6,143-164。 陳光憲,〈論報導文學的樣式〉,《北市師院語文學報》,89.6,頁75-105。 陳映真,〈台灣報導文學的歷程〉,《聯合報》,37版,2001.1.18-20。 陳諤,〈文學與新聞文學〉,《報學》,3卷6期,1996,頁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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